花和尚
习近平亲自部署 释永信身败名裂 2025.08.01 No.423
赞助: https://www.paypal.com/paypalme/Ying6789
7月27日,少林寺管理处发布情况通报:少林寺住持释永信涉嫌刑事犯罪,挪用侵占项目资金寺院资产,严重违反佛教戒律,长期与多名女性保持不正当关系并育有私生子,目前正在接受多部门联合调查。说是调查,其实,基本上已经定案了。随即,中国佛教协会也紧急宣布,同意对释永信的戒牒予以注销,也就是,正式将这个释永信逐出佛门。
1981年,16岁的刘应成来到少林寺出家,法名释永信。当年的少林寺,寺庙破败,香火衰微,寺内只有十余位年逾古稀的老僧,通往少林寺的小路淹没在荒草之中。1982年,电影《少林寺》在香港和内地上映,嵩山少林寺一时之间名声大噪,并成为国内外重要的观光景点,此事也成为少林寺发展的重要契机。
由于佛教几十年间遭到严重摧残,少林寺僧团青黄不接,后继无人,特别是,老方丈年老体衰,精力不济,释永信得以控制了少林寺,当时,他只有22岁。老方丈圆寂后,释永信终于成为少林寺的住持,并在1998年7月成为河南省佛教协会会长,后来又成为中国佛教协会副会长,在僧俗两界,都拥有巨大的影响力。就在释永信的影响力不断扩大的同时,有关他违背佛门清规戒律的传闻更是从未间断,他的品行也不断遭到各界的质疑。最严重的一次是在2015年,有人公开指控释永信收受巨额财物、通奸、拥有私生子女等问题,官方不得不正式介入,只是,最终结论却是“证据不足”,让释永信逃过了一劫。
顺便说一下,2015年,就在少林寺方丈释永信遭到公开指控的时候,当时的中国佛教协会会长由释学诚担任,此人后来也爆出对多名女弟子进行性侵或性骚扰的丑闻。不过,他仅仅辞职了事,并没有被赶出佛门,更没有受到法律制裁。背后,显然有人庇护这个在福建出家的大和尚。这样的人充当中国佛教协会会长,释永信当然不会被赶出佛门。尤其讽刺的是,2018年,就在这个性侵女弟子的会长辞职的同时,释永信成为中国佛教协会副会长。面对释永信之类的佛门败类,中国佛教协会这么多年一直装聋作哑,并不令人意外。直到现在才注销释永信的度牒,已经太晚了。中国佛教协会作为中国佛教界的最高权威机构,早已经声名狼藉了。
其实,关于释永信违背佛门戒律的问题,最早可以追溯到八十年代初。根据网上的一些资料,那个时候,他就已经暴露出见财起意、胆大妄为的恶劣品质。网上有一份当年少林寺的老方丈向佛教协会斥责释永信的信函,列举了他的种种劣行,要求将他逐出少林寺。不知道什么原因,老方丈的愿望没有能够实现。估计,当时,释永信已经利用手中掌握的少林寺的资源,打通了上下关系,架空了老方丈。这件事情过后,他自然变得更加无所顾忌。此外,网上还流传着一份早些年警方的审讯笔录,涉及到释永信与人通奸的情况。
除了释永信作为僧人的品行受到质疑,释永信的少林寺商业化路线更是备受争议。少林寺的方丈,在很多人看来,不像是出家人,而是一个商人;少林寺不像是道场,更像是生意场,少林寺的一切活动几乎都成了生意。可以想见,在信仰缺乏的情况下,人性中的原始欲望,那种没有灵魂的、赤裸裸的物欲必然会蒙蔽心灵。按照佛教戒律,贪财营利、追逐名利是被明确禁止的。僧人本应该远离营利活动,而是由俗家信众来管理。寺庙大规模介入商业活动,特别是过度商业化势必会掩盖了修行本质,出家人的宗旨必然被稀释甚至扭曲,佛门的清规戒律也容易被侵蚀。出家人,特别是那些控制了巨额财富的出家人,若无坚定信仰和制度约束,势必会陷入世俗沉沦。
在释永信的主导下,少林寺涉及到诸多商业领域,使得少林寺拥有了巨额财富,也招来了巨大的是非。释永信问题曝光,不少人把目光聚焦于宗教与资本的深层矛盾。这当然是问题的一个重要方面,但是,并不是问题的根本,最根本的问题是信仰的缺失。来少林寺之前,释永信可能没怎么上过学,但是,中共的意识形态一定会对他的思想意识产生极大的影响。很有可能,这个所谓的方丈,根本就没有宗教信仰,或者说,他从来就没有信过佛,从来就不相信因果报应,他只是到寺庙寻找一条活路,寻找一条得意之路。
众所周知,由于利益分配上的矛盾,少林寺和所在地登封市的冲突,已经存在多年,这次释永信被查处,有人猜测,是当地政府在背后主导。不过,从目前已经公开的信息来看,情况显然不是这么简单。《经济观察报》披露,在7月的25日,将释永信带走调查的是河南新乡警方,而登封市由郑州市代管,并不受新乡管辖,明显是异地办案,这只能是更高一级政府的安排。可以想象,释永信是中国佛教界知名度最高的人物之一,将他带走调查,绝对非同小可,这不是小小的县级市——登封市可以决定的,甚至,郑州市都无法决定。拿下这个家伙,至少应该是河南省委的决定,甚至是中共中央的决定。
释永信被带走的第二天,当局便宣布,原白马寺方丈释印乐出任少林寺住持。显然,这是提前安排好的,否则,不可能这么快。而且,有官方媒体高调宣传、吹捧这位来自白马寺的新住持,这个情况很不寻常。值得一提的是,两个月前,习近平来到洛阳白马寺考察。作为白马寺方丈,释印乐自然要出面迎接习近平。新华社的报道显示,习近平游览白马寺时,释印乐就陪同在侧。习近平为何选择到洛阳白马寺考察,一定是基于多方面的考虑,事先做过周密的安排。不排除,习近平那次去洛阳白马寺,就和后来处置释永信有关联。那个时候,释永信的命运已经基本上确定了。根据官方媒体的消息,今年春节以后,释永信就已经被限制出境;至少在两个多月以前,当地政府就已经派人以少林寺管理处的名义常驻少林,这个新机构的成员主要来自郑州市和登封市的宗教局、统战部。也就是说,当局早就准备对少林寺采取行动了。7月的25日,正式将释永信带走调查,这个日子无疑是精心挑选的。因为,十年前的这一天,有人公开指控了释永信违反国家法律,违背佛门戒律,曾经引起了巨大的舆论风暴。7月25日,对于少林寺,对于释永信来说,无疑有特殊的意义。选择在这一天带走释永信,也算是对外界十年来的质疑做出的一个回应。
释永信被处理的消息并不令人意外——令人意外的是为何现在? 释永信的人品德行、所作所为,在少林寺内部、在互联网上,从来不是什么隐秘信息。他的那些劣迹,公众也早有耳闻,网络上早有舆论。奇怪的是,十几年里,有关当局居然充耳不闻,视而不见,甚至替他解围,让他可以在斥责和质疑声中,屹立不倒。在当代中国,涉及宗教、文教、舆论、商界的头面人物,如果长期遭到非议而不倒,往往不是因为没有问题,而是因为有背景。
在极权统治下,寺院也必然是极权体制的一部分,在这里,不可能存在真正的僧团制度,不可能存在有效的监督。权力导致腐败,绝对的权力导致绝对的腐败,这个规律在寺院同样存在。特别是,寺院的主持和方丈已经成为中共官僚体系的一部分,除了身上的袈裟,已经和官僚没有区别,中共官场上的恶习,他们全都有。这不仅是宗教信仰的问题,更是制度的问题。
中共极权政权,为了稳固他们的统治,已经将它的意志扩展到了社会生活的各个层面。尤其是,极权制度通过行政控制、意识形态规训、资源配置、利益诱导等手段,让那些原本应当保持独立性、自主性或超越性的社会领域,例如教育、宗教、法律等,失去了自身的独立性、自主性或超越性。就宗教而言,其危险在于,虽然制度并没有公开禁止宗教信仰,但让信仰失去根基和尊严。信仰的缺失、佛门净地的失守,不是个别人的堕落,而是整个极权体制对精神文化领域深度控制的必然结果。
更严重的是,极权制度导致宗教机构沦为政治稳定和经济增长的工具,寺庙不仅要成为爱党爱国教育的阵地,还要服从于地方经济发展目标。反过来说,为了政治稳定和经济增长,极权政权也会有意包庇那些头面人物,无视他们胡作非为。这类“政治—经济—宗教”三位一体的制度机制,才是中国宗教信仰堕落的核心问题。某些宗教领袖的“突然落马”,表面上是道德问题或法纪问题,实则可能是财政与权力重组的牺牲品。释永信作为和尚里的政治人物、佛教界的企业家,其成名本身就是体制的产物。但也正因为如此,他也成了体制随时可以抛弃的牺牲品。释永信这次突然遭到查处,可能和地方的权力斗争相关,当然,也和中国的整体形势有关。
值得注意的是,这次准备已久的行动,恐怕不只是针对少林寺,很可能是全国性的清理寺庙行动,查处释永信只是一个信号。这些年,那些著名的寺庙,大多都积累了不菲的财富,庙里的方丈更是家财亿万,当局惩治犯禁的方丈,绝对是一举两得,名利双收。当年,主政河南的冯玉祥,大规模扩军,却没有军费,他便将目光盯住了当地的寺庙,首先便是河南大相国寺。最后,在他控制的地面上,四百多座寺庙被洗劫一空。当然,冯玉祥采取行动的名义是为了救国救民,实际上是救他自己。这些年,中共当局的日子也很是难过,财政紧张早已不是个别省市的事情,而是全国性的问题。如果将各地的寺庙,特别是住持和方丈清查一遍,肯定可以获得一笔天文数字的财富。这笔钱足以应付眼前的财政困难,如果用于军事,足以应付一场战争。
可以肯定,当局惩治释永信等佛门败类,并不是为了清理佛门,而是别有用心。而释永信之流成为牺牲品,也算是恶有恶报。只是,佛门净地一再受到败坏,实在令人痛心。可怕的是,释永信的问题并不是孤例,近年来不止佛教界,道教、基督教也频频曝出丑闻。显然,这不仅是宗教的问题,而是国家和社会出了大问题。实际上,从寺庙到课堂,从法庭到家庭,从现实中的人际交往到网络上的虚拟世界,从行为到内心,从各个方面都可以感受到,我们面对的是一场全面的信仰危机。而这场危机,根源不在民间的愚昧、不在宗教的没落,而在于——统治集团在垄断权力的同时,信仰彻底崩塌。
经历了文革十年浩劫之后,中共的马克思主义信仰实际上已经彻底崩塌,然而,却保留了虚伪的形式,并作为制度继续存在。而由于中共对中国传统文化和宗教的摧残和毁灭,文化和精神方面出现的真空无法得到弥补。于是,中共这种信仰崩塌带来的就不仅是意识形态危机,而是整个民族的精神基础被动摇。尤其严重的是,统治集团的信仰变得虚伪,导致整个社会也进入伪信仰时代。这并不是简单的上下关系,而是一种制度性复制。也就是说,伪信仰弥漫,并非仅仅是个体的选择,而是制度性的强制和诱导的结果。在一个制度化的伪信仰体系下,真实和真诚不复存在,信仰失去了神圣性,道德变成了软弱的修辞,就连基层社会、人与人之间的诚信也开始动摇。在这样的大背景下,宗教不可能幸免,反而沦为最具讽刺性的牺牲品。佛门净地的污染反映的是极权统治下,整个社会的虚伪与堕落。寺院香火旺盛,多是拜佛求财、供香求官;寺庙已经不再是人们内心的净土,而是布满尘垢的名利场。
这种伪信仰已成为制度运行的默认机制,让伪信仰渗透到社会的各个领域,并彻底改变了它们自身的运行逻辑。例如,教育不再谈良知;司法不再讲公平,宗教不再独守清规。这正是当代中国最大的危机——不是广泛的社会动荡,而是普遍的心灵污染。结果,便是那些最需要良知的净地,如学校、医院、寺庙等等,几乎全部沦陷。
1935年,在中华民族面临生死存亡的时刻,北平的学生曾发出痛彻心扉的呼喊:“华北之大,已经安放不得一张平静的书桌!”而今天,中华民族正面临比当年更为严重的危机,面临着亡天下危险。对此,我们不能不哀痛:中国之大,已经难以找到一块真正的净地。
图片: https://xiaominzhixintupian.blogspot.com/2025/08/20250801-no423.html